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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

*半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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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夜晚10:56,薛之谦洗完澡开始吹头发。洗衣机疯了似的搅动着,碰得地板砖嗡嗡作响。他在电吹风的轰鸣里昏了头脑。

        本质上来说薛之谦长得好看,这是极个别中肯的评价,出自他的男朋友张伟,着三不着两的认命艺术家一枚,幸而长度惊人心眼儿活泛,才把他骗了去。

        可实在没什么好骗的,因为薛之谦他没钱,长得好看跟有没有钱并没有一定的因果关系,毕竟他不是个出来卖的。相反,在沪上乌烟瘴气的音乐圈里他可以算得上乖巧清白。乖巧清白的后果就是直到而立之年薛之谦也只是堪堪攒下一套一房一厅,还有前女友前前女友大前女友留下的一堆破烂儿陪他过日子。

        老爹三天两头来电话催他赶紧安家定业好让老人家抱孙子,薛歌手攥着的电吹风把湿漉漉,活像捏着的张伟手心,冒出来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出柜搭着中年危机的一通便车一块儿靠了站,薛之谦给一把推了上去,无处遁逃也没法拒绝。他摸着自己近来膨胀了些的腰身,愁得嘴角都长泡儿。

        另一座城市里的张伟总是睡得酣熟,微不可查的南北差异不能在他心里留下多深的印记,枕边放着明早去上海的高铁票和他钟爱的草莓味儿的套——他一向不委屈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落在旁人眼里竟成了妥帖。他在梦里咂么着翌日该饱食一顿的卤煮,却独独忘记了要带他男朋友爱吃的甜豆花儿。

        薛之谦第二天跟他打电话说没带豆花你别进我家门,任性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把张伟砸愣在进站大厅里两耳空鸣。标准的播音腔女声催着他去检票,他手里捏手机迈不动腿,这一切都叫薛之谦听在耳朵里,那头喘着粗气吼过来:“张伟你他妈有本事真的别来!”

        他真的没去。独自跑到老胡同里喝了一碗豆腐脑,滋味浓厚难与人说。薛之谦不能理解他,起码口味这东西和他对不上。

        薛之谦被他气的脑仁疼,究其根本是张伟一直让,纵得他肆意妄为失了进退,这会儿冲到了悬崖口才明白了得刹车,可是来不及了。

02.

        他从前爱好失恋,失了恋第一步先扯纸笔放到面前想起来慢慢哭,掏心窝子不管不顾得写完了再说。因此他从未错失良机却一直不温不火,知情人都说他情感热烈敏感逻辑混乱如麻,占尽先天优势和后天不足,没法儿弄。

        薛之谦气吼吼地在背后扎着小人咬牙切齿,去你妈的谁说我不能行了?

        所以他可劲遣词造句赚钱磨曲子,愣逼着人从里头生听出来心碎声和钱响儿。张伟恨不得一大耳刮子给人呼醒了——你特么能做这么多,怎么就不晓得露露脸走走旁门左道?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彼时薛老师顶着白皙的俏脸庞不屑地朝他哼气:“我要让他们都知道薛之谦是个歌手,薛之谦只是个歌手。”

        说完这话的第二年他就开了家网店并一家火锅店,并且荣升嘴欠的好朋友大老师成为他男朋友,人财兼得,生活不可谓不滋润。

        生活改善意味着欲望复苏,薛之谦要的不少,他想要舞台灯光,听众鲜花掌声,和爱人躲在阴影里落在他颈喉处滚烫的吻。

        幼时《三把斧头》的故事教导我们做人不能太贪心,否则你连自己原先那把铁斧头都别想要。薛之谦分不清楚梦想和爱情到底孰轻孰重,但前者未成后者已岌岌可危,这让他成了奔走于两个火场之间的消防员,烟斜雾横泪眼朦胧。

        张伟不回他微信,也不发朋友圈,更不接电话。要不怎么说异地恋哄起人来都麻烦,他既不能回溯从前年轻时候的作风一大早蹲点给人送爱心早餐,也别想把人截路上薅回家先打一炮消消气。录歌的节奏越来越紧凑,亲力亲为使得工厂头子除了他以外谁的面子都不买,逼着他不得不自己跑去看料子。被骂怕了的火锅店店员也毫不示弱,直接拿试菜占满了薛老板的夜晚时间。

        吃完最后一串虾,薛之谦长出一口气,嘴角麻得厉害,却困得脑袋直耷拉。张鸣鸣很贴心地把他送回了家,连人带行李丢进房间以后拍拍手走人,留他自生自灭。

       累极了的脱发歌手站到阳台点好一根烟,被深冬的晚风吹得打抖,寒意顺着他没干完全的头发往下掉。上个月他堂弟结了婚,他爸赶他回去参加婚礼,他推说生意太忙再说还得做歌,然后银行转账随了一份对得起这个借口的份子钱。

        他不是不明白家里人什么意思,只是一味地躲,就好像张伟以为不接他电话就可以阻止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似的,根本没用。

        张伟收到一个分手短信,当即拨号过去,两秒就通了,尽是呼呼的风声。

        他自己也被那种安静里的嘈杂感染了一样,撒开了嗓子吼:“瞎胡闹的是你,说分手的也是你,薛之谦你逗我玩儿呢是吧!”

       那人的声音在风声里浮沉,一会儿浅一会儿重,“张伟你一开始就明白我们两个不可能走到最后,你知道我是为什么,你明明就知道。你干嘛要躲?”

        我干嘛要躲?我他妈拼了命爱你你问我干嘛要躲?张伟那一瞬间想要砸了手机再冲去上海扇薛之谦一巴掌。

       “薛之谦你是不是说真的?”他耐着性子确认了一遍,得到了准确无误的肯定答案:“是你说的,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张伟想对着那头喊一句我去你妈的薛之谦,可人已经挂了线,留下滴滴答答自以为冷酷的电流声。

        他自小相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万物有缘的都有因有果,却唯独想不到当初无心呓语有朝一日竟成预言。走到窗前望向楼底下路灯一明一颤,不自禁呼出一口热气,胸中冷意却卷土重来叫他凉了个透顶。

       
  
03.

       昔日的甜蜜或者心酸都化作云烟,在每一场磅礴落日里敛入黑暗的怀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纵然途中有过数次尝试,放弃一方后的若干年他们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彼时薛老板是一个中年离异的男歌手,不大红火的那种,隔三差五要自己卖吆喝。台上台下不断遇着无人知晓的前任,张伟只能在众人撮合底下悄咪咪藏起自己死灰复燃的心——既然他俩不应该认识,那就不要认识。

        在友人攒的局里头第一回碰到面,是多年以来小心规避瓦解的象征。

        薛之谦穿着开领毛衣一闪而过,豁口里头皮肤的白色瞬间带走了他的目光。张伟有点缓不过来,下一秒人折回头递给他一杯啤酒,他说您忘了么我不喝酒。

       薛之谦朝他眨巴眼:“没忘,你就当拿着好看。”眼风亮堂堂地刮过来,在张伟心里头掀翻了一只奶油蛋糕,甜腻柔软闷住了他的口鼻,他下意识想要呼救,却已沉沦。

        他前男友漂亮的大眼睛在面前晃个没完,水光潋滟里含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意,看得他面色凝重恨不得逃离——被友人一下按住了肩膀:“张伟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薛之谦薛老师,你俩一行的。”

       “大老师好啊。”对面人仰起脸朝他笑。

       “您客气。”十年前您喊的可还是张伟老师。张伟捏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忍住没告诉他自己都还记着,连那天他穿的什么衣服鞋子都记得清楚。

        人撂下他俩以后,张伟慢腾腾在人声鼎沸里压低了声音:“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俗话您不会没听过呢吗?”

        比起吃不吃,薛之谦显然更在意怎么吃好。他没回答,低眉垂眼往前挪了一步:“你知道,这里说话不方便。”随后他扬了声:“张伟老师您知道哪里可以抽烟吗?可以带我去吗?”

        张伟给他逼得没办法,掐住手腕子往边上一瞟,没多少人看过来,赶紧把人拖出了门。

       他俩进了消防通道,闷得很,也不通风。张伟甩开他的手,说您有什么话快说。

       “张伟我改不过来,称呼或者习惯,我都改不过来。”薛之谦摸了摸右口袋,没找着打火机,只得搓了下口袋边,悻悻地罢手,他抬起眼,“张伟你知道我的事情,就媒体曝光那些事情。你看,我都试过了,不行的。”

        “不是你觉得有意思么?分手是你提的,现在后悔的也是你,从前你说你没得选,难不成现在我俩就有得选?”张伟烦躁地薅了两下头发,别过脸不去看他。

        薛之谦把烟盒捏扁了:“明明你也后悔。”

        张伟说我不后悔,决定的人又不是我,轮不到我后悔。他嗓子有点哑了,跟磨砂轮似的从人心底碾过去:“您就想想有些东西您怎么着也放不下,所以我俩这事儿不能成。这不就得了?您那会儿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可是接下来我还得不断地见到你。”薛之谦的声音低下去,让张伟想到那晚猖狂的风,他恨不得此时此刻也有一阵飓风将这熟稔的一切打散。

        “您不是来抽烟的么?慢慢抽。”张伟递给他一只打火机,拧开门把出去,“我不陪着您了。”

       

04.

        薛之谦的一点嘴唇擦着他的脸侧过去,耳返里是铿锵的伴奏声响,张伟觉得胯骨被挫了一下,腰登时软下去。舞台的灯光比彩排的时候要亮得多,多余的肢体接触模糊又漫长,他看不清人的脸,耳返阻隔了太多的尖叫,他晃着神,甚至不记得是谁先开的头。

       他们脸上都缀满了亮晶晶的汗,投在大屏幕上格外清晰,肌底的红晕随着呼吸挨近而喷薄,滚烫地蔓延开去。

        旧时的恋人和熟悉的陌生人,这两个名词释义相差无几。他们花了整整一年在做表面上增进感情的原地踏步,周而复始。张伟偶尔看到人弯起眼睫朝自己笑,心也会动一下,随后发现这比不得从前的哪怕万分之一。

        从前这个词嚼在嘴里分外可怕,它缱绻又冰冷,而且十分残忍。

        演唱会结束后薛之谦没有跟他一起去吃夜宵,他也没有试图邀请,只是在回到酒店以后给人发了信息,问人睡着没有。

        那会儿已经凌晨一二点了,薛之谦几乎是马上回了句没有。

        张伟又问您要不要喝点什么?可乐?

        回他的语音里全是嘻笑,“张伟你逗我开心呢?这个点喝可乐,是真不想我睡啊?”

        “不是……我记得您喜欢可乐。”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啦?”

        张伟才意识到他曾经参与的过去是很久以前的过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肆意穿梭的,企图藏匿起途中的空白不亚于斩断躯干直接使头尾相连一样荒唐无依。他没有资格这样做,他们都没有资格这样做。

        其实薛之谦仍旧喜欢可乐,因为那些气泡在舌尖上起舞使他感觉到鲜活,他乐于享受这种呛人的鲜活,这跟当初他喜欢张伟是一个道理。

        之所以当初成为了当初是因为喜欢也会变质,正如他永远相信爱却不相信爱情,这二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爱是单方面间歇性作用的情感,当然,它也可能维持得热烈绵长,没有定数。

        但爱情不是,它是两个人彼此的情感冲突,必须是冲突——因为只有碰撞到一起才能够收获溃败或者包容。

        因此他愿意一直爱下去却没法维系爱情。

        “所以说,这是个死局。”老白被张伟扯出门美其名曰喝酒,其实是当了个临时情感顾问。

        张伟自顾自啃着一串鸡肉,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看得人气不打一处来:“哎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在不在一起就俩选择,哪儿那么折腾人?”

        “不是在不在一起的问题你明白么?”张伟不敢碰那杯啤酒,心虚似的啜了一口边上的茶水,“我是觉得再爱下去我就要恨他了,但是这玩意儿我他妈的控制不了。”

        他放弃抵抗似的闭了眼,喝半杯下去,却意外发现啤酒已经不冰了。

05.

        “我不是分手了就一定得写歌的好吧。”薛之谦眨巴眼,好让自己适应录影棚过量的灯光,顺便拉回一点跑远了的思绪。

        主持人带着好奇的试探显得不够驾轻就熟,直接给他油滑地挡了回去,不轻不重。

       “那你是如何理解分手这个行为的呢?或者说一般什么原因会导致分手?”

       “大哥诶你今年几岁啊?这种问题还要问我的吗?我是个流行歌手,不是知心姐姐好伐。”薛之谦笑着跟他打岔,随后又对着镜头端正了一点神色,“好久以前上海下雪的那一次吧我还年轻,那时候觉得爱不到就跟要死了一样的难过。可是现在我觉得痛苦是好事,跟成不成长无关,它是件好事,你记住就行。”

       “屁话。”张伟关掉手机屏幕,薛之谦那张难得认真的脸一闪而过,隐没在黑暗里。他没来由地感到烦躁,这世上再没有比看见坚强的裂缝更让人挫败难安的事情了。他甚至都不觉得那是坚强,他觉得那很没有必要。

        “爱是什么啊?我不知道爱是什么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答案吧,这个东西肯定不是绝对的反正。”薛之谦对着镜头咧了咧嘴,流露出顽皮的神情,“在我看来它是一阵风,它刮过来的那一瞬间我就完蛋了。我试过,真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完蛋了。”

        张伟第一次吻他的时候,是一个醉酒的夜。他被吓到了,尽管那很轻,比一根羽毛落到嘴唇上还要轻盈,根本沾不上情欲的色彩。可他还是投降了,他明白那个瞬间他就是被打败了,没有任何理由。

        忆起从前,薛之谦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往事重尘一并碎裂。

        下了采访,张鸣鸣给他扔了一瓶水,矿泉水。接到他不满的眼神以后她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就你这豆腐渣体质,别想着喝什么饮料了,知足吧啊。”

        薛之谦瘪瘪嘴拧开瓶盖,小小地啜了一口,再瘪瘪嘴,放到一边去了。

        待了半晌,张鸣鸣总算忍不住开了口:“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实诚?好几次,好几次我都觉得你要漏馅。”

        “这种采访不就是套我话嘛?你当我不知道啊,我不让他套出点东西来恐怕都走不出录影棚。”他拿指甲盖扒拉着塑料瓶的凹槽,眼睛垂着,“再说了……我说多少他们也猜不到是谁吧。”

        他说完了抬起头,好像开心了一点,问她:“车怎么还不开?今晚在车里头住啊?”

        “我托司机师傅买夜宵去了,别看着我,没你的份。”张鸣鸣笑了,顺便提醒他,“明天有个直播,跟大老师一起的,你留神点,别老傻不唧唧的。”

        “行。”薛之谦满口答应,可看他那模样,心思早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06.

        “这个背后的故事很复杂哦,讲起来可能要一个半小时,你真的要听嘛?”

        “您想讲您就,就讲呗。我听不听有什么关系?”张伟把眼神从他脸上移开,放到旁边去,一面小幅度比划着,“我是说,他们想听嘛,您就讲呗。”

        “哎呀大概就是,两个人,他们在一个……啧,怎么说……就在一个桌面上,然后不能承认他们其实原本认识你明白吧?我就是想写那种状态。”薛之谦的目光朝他追过来,赤裸裸的,看得人心慌。

        “所以这个事儿是真的吗?”张伟往外躲了一下,“就你说的这种状态,是亲身经历吗?”

        “你确定要聊这么深入是吗?还走不走流程啦大哥?”薛之谦推了他一把,轻飘飘的——他将这定义成引诱,也许是其他,他不确定。但薛之谦此刻的神情特别的,怎么说?对,胜券在握。

        行吧。张伟自认为是给他拿住了,只能瞟一眼台本往下接。

        期间薛之谦拍了他无数次,还把他摁到地上,勾肩搭背,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肢体接触。张伟给他撩得兵荒马乱,到最后秃噜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跟人比划豹纹丁字裤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人眼神儿都变了,映出来一点锐利的东西,直扎他心里去。

        “张伟老师……老当益壮啊。”酒店房间门口道别那会儿薛之谦拿指头戳戳他脖子根,笑得跟走廊灯光一样暧昧不明,“就怕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光能说不能做。”

        “薛老师这是太久不试了心痒痒啊?”张伟觑着他笑,顺着他的意思捏住人手腕暗暗扥了一下。

        “我要是说是呢?你会怎么样?”弧度饱满的唇在眼前张阖,薛之谦往他身侧靠了靠,凑到他耳畔,“逗你玩的。张伟老师,晚安。”

        张伟伸腿,没够着踹人的屁股,就看他一蹦三跳地走远了,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一笔记下。

       当天晚上薛之谦枕着自己的胳膊,回想张伟气急败坏的模样,在空旷的酒店单人间笑出声。随后立即捂胸口——搞什么鬼哦!弄得跟调情一样。

       他想着想着就爬起来,恨不得现在去敲开张伟的门跟人解释,反应过来这样更像是图谋不轨,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张伟,我刚刚没别的意思,就是开玩笑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收到这样的回复。

        “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嘛。”

        很冷漠,很酷酷。就是一点也不张伟。

        啤酒让他有点头脑发昏,老白在他面前晃了晃胳膊,张伟摇摇头说我没醉。

        他拿起玻璃杯,把里头的酒全倒马路牙子上了,看过来:“你说他什么意思?我都那么冷漠地回应了,我靠!他那多明显呐?多明显呐?在酒店房门口说那些话。还有直播,和那些采访。多明显啊!生怕我听不出来似的。”

       “我以为他是不死心了,可是我看他那样儿,跟逗我玩儿似的。可我不想跟他玩儿啊,别人,跟谁玩都可以。跟他不行你知道吧,我受不了了。”我要他爱我,要么爱要么不爱,给个痛快。

07.

        “张伟,我红了。”站在南京场的后台,薛之谦这么跟他说。

        外头是人山人海,和声势浩大的一片蔚蓝灯光。

        薛之谦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这很符合他一贯的坦诚。那天他跟张伟打电话,说你来我演唱会当嘉宾好不好?不是报答你之前那场,就是我觉得你必须要来,我要你看到我的今天。

       张伟说好。

       他看着薛之谦穿着耀眼又扎人的演出服融入那一片星河,去年在采访中提及的骄傲和心疼霎时侵袭,可他说不出话。

        七月份的南京太热了,热得他俩一晚上的衣服就没干过。

        一直到凌晨薛之谦的兴奋劲仍旧下不去,拖着张伟要去吃夜宵,被经纪人拦下,说你还要不要命了?你健身教练那么壮,他要虐你谁拦得住?

        最后抱着一瓶冰的大可乐回的房间,找了那种透明的塑料杯子搁地板上给人斟,洒了一地。

        可薛之谦高兴,是真的高兴,话又多又密,喝碳酸饮料都能给他喝高了。

        后来他俩瘫在一起,空调也没法把温度降下去,张伟觉得交握的手心潮乎乎的,薛之谦倚着他的肩膀,声音慢慢低下去,可底下还是压着雀跃。

       “张伟我发现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老是有一种还在从前的错觉,现在我没有了。我感觉过了今晚,一切就都重新开始了。”

       他闭上眼,微微撅起一点嘴唇:“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就当是最后的结束。”

       张伟低下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多年前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抽烟的傻逼男人已经变老,生活让他们变形,从外到里都是。这该怪谁?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怪罪。

        幸运的是他这一次没有远隔千里,他就站在他面前,随时可以吻下去。


END.

以后打死我都不再写这种擦边球,太难了哦敲里吗!

睡了睡了。想要一早起床看到评论,就这样。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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